*請勿上升真人
*內有橘農/洋農/正農

 

一個人需要隱藏多少秘密,才能巧妙地度過一生。
這佛光閃閃的高原,三步兩步便是天堂。
卻仍有那麼多人,因心事過重,而走不動。——倉央嘉措

 

00

 

坐在玄關椅子上的中年婦人與陳立農的臉蛋有幾分相似,帶點成熟的深棕髮色配上眉清目秀的模樣,看起來與年紀一點也不相符。

 

「爸爸不會回來了。」

她似憋進水裡許久,大力吸了一口氣浮出水面,鼓起勇氣前也想了很久才想明白,下定了決心之後做出抉擇,語氣雖是淡若止水,心底卻不清乘載多少重量。

 

身為孩子的母親,理所當然地不希望告訴幼兒的他這麼殘忍的事實,但是她清楚的知道若是裝作一如往常的繼續生活,很快地聰明的小孩就會發現一切的不對勁。

 

在陳立農眼裡全換作了不同的解釋,烏溜溜的眼珠眨呀眨的,純真的孩子還沒聽懂意思,臉上充滿著無數的不理解,母親的聲音失去平常的溫度取而代之的是像醫生在宣告死亡般平靜,話語變成了一把利刃,劃破了清晨的寧靜。

 

        像是這些事情平淡無奇。
        像是天天無止盡發生,沒有太多的例外。

 

空氣很快地凝結,陳立農停下手邊的忙碌撇見一眼坐在椅子上的母親又繼續動作,在他心裡永遠年輕不朽的母親竟然有老了幾歲的錯覺。

 

她見小孩沒動靜,猜測八九分大概是沒聽懂,又想盡辦法用更簡單直白的方式訴說。

 

「爸爸死了,不會回來了。」

 

此時陳立農正在衛生間梳洗,牙沒刷幾下,黑色如湖水般清澈的瞳孔劇烈縮放,臉色寫滿了驚慌失措,眼神不再如同平日所看的雪白明亮,反倒是像極了無底深淵,向下沉淪至深不見底的地方,牙膏冰涼的薄荷味逐漸慢慢散開到嘴裡的四處,不放過任何的角落一隅,在告訴著他這已經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原來的清新舒服成了刺鼻味道,他驀地嚴重咳嗽,隨之難受的乾嘔起來,雙手硬撐著洗手台,一陣噁心吐出了胃酸。

 

母親憋不住紅著眼眶要去扶住男孩,下一秒卻被陳立農緊緊的抱住,像是放開她就會永遠消失,像是放開一切只剩下自己一個人。

 

陳立農在心裡反覆默念著會好的、這一切都會好的,他也對著媽媽說。

 

「媽媽會好的一切都會變好的,我會保護好媽媽。」

他嘴角硬是拼湊起來記憶裡的微笑,感受到肩上因為淚水而沾濕的襯衫,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更用力的抱緊了她,像是襁褓之時受到母親保護一樣,這次輪到自己保護她了。

 

01

 

從此之後,陳立農的牙膏換成了透明無味的,他對氣味格外敏感,只要是回憶裡的味道就選擇接觸不碰,更糟糕的是直接逃避。

 

向來陳立農都是晚睡早起的那個,為了配合房裡的睡眠時間,回到寢室後通常都已全黑,只剩一小盞燈還亮著,林彥俊會在小燈前那看書,時而看得入迷,時而看累了就直接趴在書桌上睡著。

 

當陳立農替他蓋上薄被時,曾經試圖看一眼書籍上頭的內容,發現林彥俊會看的書多是平時老師叫他回去讀的經典,會順道把他正翻著的那頁看完,有時候發現是根本不感興趣的書沒繼續看下去,趕緊回自己床上休息。

 

某天大廠的早晨,陸定昊來到他們的寢室借衛生間,從衛浴間裡傳來屬於香蕉娛樂的活力打鬧聲音。

 

「林彥俊你看鏡子太久了吧!」陸定昊眼神流露出一絲絲的嫌棄,同一個公司的團員,彼此的習慣視為互相尊重,看見照鏡子是家常便飯的行為。

 

「陸小芙,這裡是我的寢室。」林彥俊撇了他一眼正都沒正過去看,繼續又在整理幾撮不安份的頭髮,與洗澡相鄰神聖的空間一早還被侵佔打擾,那人不請自來就算了,還到處嫌東嫌西的。

 

「欸?農農的牙膏是無味的欸。」

 

陸定昊忽視了林彥俊所說的話,一手拿起在一旁的牙膏打量,是自己去商場絕對不會發現到的品牌,身為農農one pick的他,今天似乎又發現到偶像的小秘密,像是個兒童節得到禮物的孩子一樣開心。

 

「雖然無味牙膏擠出來的顏色是白的,但其實它的功能與一般市面上常見的三色牙膏是一樣的。」林彥俊誤會了陸定昊的重點,自顧自的說起他所知道的冷知識。

 

「誰管你──」牙膏擠出來是怎麼樣的啊。陸定昊的話說到一半被陳立農打斷。

 

「是啊,無味的功能一樣。」在陽光照耀下他的笑容與小孩一樣純真地閃耀動人,撫平塵世間裡的傷痕,又是鼓勵人前進的力量。

 

許久走出衛生間的兩人默契十足的愣在一旁,沒多久林彥俊回過神拉了一把還看呆站在原地的陸定昊。

 

02

 

每當淘汰賽結束,他們都會哭成一團。
        包括最後一次的主題考核前,對於許多朋友都戀戀不捨。

 

        不可否認,陳立農跟木子洋有種說不上來的好。
        他們並不是一開始就認識的,而是合作舞台更進一步認識的。

 

當林彥俊再次霸占衛生間時,陳立農起身離開房裡去坤音的寢室串門子,他喜歡他們宿舍裡獨有的淡淡花香,是午後剛經歷一場小雨,空氣裡難聞的味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留下窗外花園一陣清新花香。

 

        「癢癢!」一個用力陳立農從木子洋的身後像隻樹攬一樣抱住,宿舍裡的其它人見怪不怪,剛開始看見陳立農以為是木子洋拐了一個小孩回來,現在只覺得這兩人的腦迴路很同步,看了一眼又各自做事情去了。

 

        木子洋忙著複習戒菸唱的部分,還是攬住小孩的腰撐住重量,最後受不了乾脆把人給抱在腿上。

 

        「還時不時想起你,在某個夜晚,心藕斷絲連……」
        聽著聽著陳立農鼻子一酸,木子洋唱到一半察覺異樣沒繼續練習下去,他靜靜的觀察後續陳立農的情況,一手已經輕輕的摸撫著背部安慰。

 

        「沒有啦,我在想是什麼香味啦,每次來都覺得很好聞。」陳立農輕輕的撥開他的手,撒了一個連自己都不相信的謊。

 

        LAZY SUNDAY MORNING .」木子洋沒有揭穿回復了他的答案,拿起書桌上一罐全白色的香水,噴了一些在他的手腕旁繼續解釋。

 

        「一支帶有百合、白麝香、鳶尾花各種花香的淡香水。」

 

窗外難得下起雨來,一滴滴的填補了土地的空白。
陳立農心裡再清楚不過,兩個人有默契地望向窗外。

 

        「天又下起雨來了。」

 

        03

 

        比賽前一陣子剛結束,藉由台北有個採訪回到了家裡,一回到家陳立農只想著貪婪而來的休息時間要如何運用,想破了頭腦除了睡覺以外沒別的,能多睡就多睡一點。

 

回到北京後廢寢忘食的練習沒有缺少,朱正廷看他又沒什麼吃飯,一拖一拐的把人帶出去商場吃好喝好的。

 

        「正廷哥,我怎麼覺得你好像在養豬呀。」陳立農苦笑虛心接受了朱正廷的好意,手裡還拿著剛剛被結帳掉的喜茶。

 

        「還敢說,你怕不怕我打死你。」
        朱正廷開了個玩笑還一手捏上了柔軟好捏的臉頰。

 

        他是知道的,看樣子堅強的十七歲男孩。
        會隱藏情緒說著謊,再怎麼難受也勉強微笑。

 

        「走吧,Justin和丞丞在等我們了。」
        朱正廷強行的拉著陳立農的手,不在乎他們的身分,不在乎身處何處。

 

        他希望他知道。
        不管發生什麼他們都會陪在他身邊。

 

        「謝謝正正。」陳立農跟緊了他的腳步,說出的話被口罩遮擋,顯得似有似無,但朱正廷確實聽見了。

 

 

        聽見他願意相信自己。
        聽見至少他能成為他的依靠。

 

 

        《完》

 

 

虐文很久沒碰了,也不太會寫了。
人總在逃避一些,不太敢去碰的。
在生活裡找小確幸,傷疤要褪淡的時間卻很久。

 

文裡農農的記憶點是牙膏的味道,
他覺得香水的花香味讓他覺得安心,
但是當洋哥唱歌的時候,又讓他回想起來自己的心境,
突然下起的雨就像亂了程序,
所以那時候的他選擇了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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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衵雲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