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發完
*勿上升真人
*BGM01-全世界誰傾聽你
*BGM02-你還要我怎樣
我和他曾經有個約定。
兩個人待到茶餘飯飽，相約去看一望無際的稻田。
我能想像那裡的風景，當躺下柔軟的草皮，我們不約而同的閉上雙眼，會有溫柔似水的風輕輕地觸及臉龐，舒服的陽光照耀在土地上猶如一顆發燙炙熱的心，對此貪戀不捨卻選擇再次睜開眼睛，刺眼的光芒惹得你抬起手遮擋眼裡的光輝，抬頭一望便能看見一片碧海藍天。
我能無憂無慮地哼起腦內裡播放清單的歌，你能不受世俗牽掛優遊自在地牽起我的手，我們靜靜的欣賞金黃色稻穗如海浪拍打石岸連綿不絕，如賦予生命般活力四射的舞動，彼此之間不需要太多的言語便能會心一笑。
他們自然而然的走在一塊，誰也沒有向誰告白。
當周圍的人開始問起他們的事情，木子洋與陳立農會默契十足地笑而不語，深不見底的眼眸互相交流著訊息，像是隔閡了外界所有的塵埃忽視了世間上的人情冷暖，誰也進不到這裡來。
不到一茶匙的時間，提出發問的人自認倒楣，摸摸鼻子當作自己不識相離開他們的視野裡。
那時候身為練習生的他們，都是成功抓住尾巴跑的人，殘忍無情的賽制依然繼續運轉，全部的練習生毫無例外，都是為了夢想中的目標卯足全力，每天馬不停蹄地追著滴答作響的時間賽跑，眼前連終點的影子都沒見著，只知道鞭策汰換由蛹蛻變成花蝴蝶。
節目來到賽末點，離別的日子還是悄悄到來。
陳立農早已在心裡把戒菸作為兩人的訣別舞台，拋開比賽沉重的壓力他舒服地窩在木子洋溫柔的懷抱裡，親口告訴他自己的荒誕思想。
他說他多想偷天換日，欺騙鐘錶上的分秒針回到初次兩人相識的那天，再把所有跟你在一起的日子重新全部活過一遍，不管過程多少酸甜苦辣，他也都甘之如飴。
把平時悶在心裡不說的話一滴不漏地清楚表達內心的不情願，陳立農溫吞吞地說著，木子洋也耐心的聽著。
不自覺被他吸引目光，眼裡沉載著無數個耀眼的繁星，稚嫩的語氣像是小孩子祈禱著聖誕禮物。
你終於沉不住氣細細的親吻，一點一滴的落在他柔軟的臉頰上，倏然地如流星雨墜落般猝不及防，木子洋把臉埋入陳立農的肩頰骨像是隻大型貓一樣磨蹭，柔軟的髮絲輕輕撓在他的脖子上，把人緊緊的包覆在手心裡，不肯放過一絲逃離的機會。
害怕最真實的情感被人發現，陳立農忙著躲藏被觸動的肌膚，手慌亂地推開抵在肩上的臉，身上全是對方夾帶煙草味的淡淡花香，漲紅的臉頰在他的眼裡就像是蘋果一樣甜美。
「你後悔嗎？陳立農。」木子洋惜字如金的說了短短幾句話，他把臉湊得很近，在懷裡的人清楚地感受到了溫熱的呼吸，距離近到陳立農難以呼吸的地步，連五官細節他都能好好的仔細觀察，但就是道不盡他的所有好。
心裡更多深層面的話沒有向他訴說，陳立農的回答躊躇了幾秒，他即刻發現對方眼裡的光輝逐漸黯淡，打算無聲無息的走開。
他慌了手腳硬是用雙手緊緊地握住木子洋的手，害怕下一秒木子洋會從眼前消失，再也沒有機會見到一面，對方的背影明顯的征了一下，轉過身一如往常的輕輕笑著並且牽起他的手。
表演後的訪談結束，他們手拉手走在記憶迴廊，聊著回憶滿天的故事，或許是芝麻綠豆般的逗趣往事，或者是關於他們藏在心裡不說的秘密。
當時只有陳立農還不懂得木子洋的心思，以為只要彼此答應的一句承諾，不管在荊棘叢生的道路上多麼坎坷，都會積極爭取兌現的可能。
以為只要緊緊握住那雙手，就能一起走完一輩子。
以為如果不能住在你心裡，都是客死他鄉。*(1)
01
最後木子洋沒有與他正式告別，在那一夜裡寂然無聲地溜走。
他們斷了所有的聯繫，彼此都不再為誰喜怒哀樂。
缺少了彼此的生活，多了一點不習慣，旁人來看他們毫無異樣，照樣過著光鮮亮麗的每一天，陳立農的生活逐漸跟隨行程慢慢步上軌道，他又重回一個人奔跑的日子。
所有的愛屋及烏變成了避諱，厭惡相同煙草的味道，害怕與溫暖的人擁抱。
他後來嚴重到會選擇繞過那條記憶如煙的街，同時貪戀著或許能在另外條街口遇見。*(2)
偶爾他還是會回想起記憶裡的片段，陽光明媚的下午與木子洋規劃往後，一項一列成了他們的藍圖。
陳立農抑制不住情緒，失神的雙眼染上一層薄薄的霧氣，身體像被操控的木偶在那張紙上來回劃圈，哭紅了眼卻也不見他掉半滴眼淚，用盡所有力量把哽咽都吞進嘴裡，把所有的想念放進盒子裡封藏。
他將盒子視如貴重珍寶地抱緊在懷中，活得像是沒了保護失去安全感的孩子，捲起的身軀抵靠在桌腳邊緣隨時可能墜落，他閉上了雙眼眼淚從眼角緩緩落下，想起他們的約定露出開心的微笑，疲累的身體承受不住意識昏了過去。
蔡徐坤聞聲路過，要出聲關心的話戛然而止，站在一旁把陳立農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裡卻打算默不出聲，靜靜等待到他的情緒恢復到海浪波濤前的寧靜。
蔡徐坤看到他以一種奇怪的姿勢安穩的睡著忍不住嘴角的笑意輕輕一笑，輕聲細語的來到他的身旁把人的睡姿恢復到正常趴在桌上的模樣，隨後拿起一件毯子蓋上。
再怎麼堅強的人，背後都躲藏一顆脆弱且倔強的心。
02
起床以後的陳立農感到全身痠痛，抱著盒子睡了一個晚上，難受的站起身紓緩關節，身上不知何時多了一件毯子隨之滑落於地面，他發現桌上多了一瓶溫熱的牛奶，顯然人剛走沒多久，伸懶腰的動作愣了一會兒，抽出牛奶底下墊著的一張紙。
工作結束後我去接你，記得抽空休息。 坤
紙條上面的內容字跡工整漂亮，陳立農感謝蔡徐坤提醒了他今天有一項採訪工作，同時對他的關心百思不得其解，還是將紙條對折好好的收進了口袋裡。
他很珍惜出道的機會，相較於他人簡直是上天給他的禮物，也很高興能夠加入目前的團體，大家都是從選秀節目出生，以相同的心境在舞台上發光發熱。
把每一次的演出都當作是最後一次表演，把每一次的出席共同活動當作是團員們難能可貴的時光。
窗外的天又開始下起雨來，陳立農的心情跟著雀躍起來，他喜歡下雨天。
喜歡因雨而濕潤的空氣，喜歡雨落於地面滴滴答答作響的聲音。
喜歡一個人獨自站在大雨中央，享受整個城市被雨的映像倒映在地面上。
手裡撐著的傘是他們在一起一個月，曾經愛到入骨的人送給他的禮物，陳立農是真的很喜歡那把傘，當時他忌諱傳統，還笑對方怎麼會送給他這麼愚蠢的禮物。
進到了室內陳立農小心翼翼的把雨傘收起放入提供的傘筒裡，回頭望了幾眼才放心地進到工作區域裡。
工作人員向他解釋流程，會提供一塊板子要陳立農撕掉以後誠實回答，過程當中相當順利的把所有答題完成，他戴上墨鏡掩蓋無神的雙眼待到確認無誤，陳立農摘下墨鏡禮貌的與辛苦的工作人員鞠躬致謝，彎彎的下垂眼總給別人一種乖巧討喜的印象，嘴角的笑容彷彿溫暖了整個世界。
陳立農瞄了一眼慣用手錶上的時間，倉促的與現場人員道別便匆匆忙忙地走出攝影棚，一打開門撞上了對面迎來的人，熟悉的煙草味撲鼻而來，像是將思念把往事回憶席捲一樣。
他與木子洋對到了眼，對方淡淡微笑點頭作為招呼，其它坤音娛樂的人輪流把他抱在懷裡，嘴巴說著都是一些關心的話與好久沒不見，唯獨他沒有這麼做。
陳立農突然有點想哭，一幕幕關於木子洋的一切，又再次侵占他的腦袋。
用相同的熱情回報後，陳立農說明有急事並慌亂而逃，像當年木子洋把他擁入懷裡，他選擇不去面對，轉身逃跑開來的力氣像是要突破自己跑百米紀錄，氣喘呼呼的來到大廳門口。
身材高窕的蔡徐坤擁有著完美比例，臉上的英俊過人卻抵擋不住的才華，他站在門口拿著一把黑色的傘，耳裡是粉絲送的無線耳機，正在聽著眼前人所唱的歌曲陶醉其中。
「坤坤！我們快點回家吧！」陳立農眼裡亂了秩序雙手抓住那隻白皙的手，要求他逃離這裡。
「農農？」蔡徐坤先是疑惑看見對方懇切的心情，又看見遠方瞧著他們兩個打量的木子洋，用力的牽住他的手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他在雨裡不斷重複安慰，「一切都沒事了，我們回家。」
雨把傘打得很用力，敲成雜亂無章的詩篇，像是突如其來的相遇一樣。
故事的開頭總是這樣，適逢其會，猝不及防。
故事的結局總是這樣，花開兩朵，天各一方。*(1)
03
陳立農把所有的任性都花在蔡徐坤身上，請他不要開口問他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還不准對方出手安慰。
另外還請蔡徐坤去買酒回來，他要藉酒消愁，舉杯邀明月。
算是破例替未成年買酒，蔡徐坤全部武裝戴上口罩墨鏡，去便利商店提了一袋啤酒回來。
蔡徐坤看著陳立農開了一罐又一罐的啤酒往嘴裡面罐，他也跟著喝了起來，看向陳立農什麼也不說，臉上因為啤酒而面目潮紅，缺少了平日少女們認為的帥氣模樣，多的是一分小孩子的純真，喝醉以後像是打開了陳立農的話匣子。
「木子洋那個爛人！連再見都不跟我說！」陳立農沮喪的低頭抱怨，嘴裡說的都是心裡積少成多的不滿，當他說到開心的事又綻放微笑，情緒時而高亢時而低落。
蔡徐坤在大廠時從沒問過也至少猜到七八分情況，一邊耐心聆聽一邊喝酒聊天，聽他把木子洋罵得多難聽，再把木子洋的好全部都說一遍。
微博的特別關注跳出通知發佈了陳立農的採訪，蔡徐坤不以為意的打開視頻觀看，現在喝得爛醉的人早上居然還能把事情假裝成雲淡風輕。
『我之前可能在偶練的時候，跟木子洋交情真的不錯。*(3)』從視頻裡播放出他的聲音，下一秒眼前的人像是水壩潰堤哭了起來，惹得蔡徐坤心疼的遞上衛生紙。
「陳立農，你還是喜歡著木子洋。」蔡徐坤回答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訴一件事實，他看著陳立農接過他給的衛生紙，慢慢地擦拭著無法停止的眼淚。
蔡徐坤的話像是打醒了他，陳立農哭花了一張好看的臉，啤酒晃了晃液體已經見底，他輕輕的倚靠在了蔡徐坤的肩上，抽著鼻子悶悶的說道。
「我哭夠了，我不想哭了。」*(1)
涼爽的風吹進了房間裡，蔡徐坤的手拍著他因為眼淚而沾濕的髮絲瞧了他看一眼，什麼也沒說輕輕的攬住他的肩膀。
「蔡徐坤，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陳立農喝的爛醉倒在蔡徐坤的肩膀上，已經開始感到天花亂墜頭暈目眩。
「傻孩子我樂意，我喜歡你呀。」蔡徐坤溫柔的用手擦拭掉他臉上的淚痕，退去平日在舞台上王者的強勢，不介意聽他訴說愛人的故事，甘之如飴的陪在他身旁。
「那你就是跟我一樣傻囉。」陳立農邏輯清晰並不笨，纖細的手指點在蔡徐坤的鼻尖上，咯咯一笑倒在了他的懷裡，說完便睡昏了過去。
「是呀，愛著你的傻子。」蔡徐坤嘆了一口氣，語氣聽起來不像抱怨反倒是寵溺，面對幼稚的態度依然配合，溫暖的手蓋住他的眼睛輕輕在紅嫩的唇上一吻。
04
木子洋離開前望向遺落在傘筒裡那把傘，是自己送給陳立農的那把。
他帶走了雨傘謹小慎微的處理摺皺的部分，外頭還下著滂沱大雨，蔡徐坤與陳立農站在一起的影像，還在木子洋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洋哥！你還在幹哈？快點上車！」靈超搖下車窗朝木子洋大喊，望向漸大的雨勢他再次關上窗戶。
決定再也不去猜想那兩人的關係，事到如今這也都不關他的事了不是嗎。木子洋撐起了他最喜歡的薰衣草色雨傘，那是陳立農回送給他的禮物，踏著濺起的水花一步又一步，他拉低了帽緣進到了車裡。
「欸？你怎麼拿了兩把傘？」靈超看了一眼木子洋手上的傘見他沒回答也沒有過問，拿出了剛剛手機裡特別關注跳出的通知，是陳立農的採訪。
車開始行駛開往下個目的地，木子洋心裡的目的地卻不知何去何從。
車裡靈超拉著木子洋一起觀看他的視頻，陳立農在裡面春風滿面，模仿起隊長蔡徐坤有說有笑的，看起來一切都安然無恙。
木子洋望向車窗外的景色，吐出了一口氣心情放鬆許多，心裡疙瘩已久的重石，雖然沒有自信能夠好好放下，但能確定他已經不是一個人。
『我之前可能在偶練的時候，跟木子洋交情真的不錯。*(3)』從視頻裡播放出這段話，木子洋看了一眼內容，是陳立農在模仿他說話的語氣，搶過手機把強制關機，也不理會小弟的抱怨，強硬的語氣說了一句，頭暈就別看手機。
很好了，這樣就足夠了。木子洋內心反覆的告訴自己是時候該學會忘記，他們都能坦然面對下一段感情，能夠好好的處理情緒。
他早該在陳立農遲疑回答時，把話給說清楚。
而不是選擇繼續牽起他的手，祈望能夠走完白頭偕老，更不會鬧到每天翻雲覆雨互相牽掛的地步。
都怪我們在少年時不明白，有些樂章一旦開始，唱的就是曲終人散。(1)
《完》
*註1 引自《從你的全世界路過》
*註2 引自《你還要我怎樣》薛之謙歌曲
*註3 引自《樂魚陳立農》採訪內容
首先我要感謝 @TAYET 鼓勵我不要慫就是幹，
不然它今天應該只會有大鋼，繼續躺在我的草稿裡。
看完記得不要打洗我，拜託大家高抬貴手。
感謝閱讀，祝福今日的你也能有個好夢。 雲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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